下落不明的甜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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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扬】堇青石(5)

*现代ABO,狗血ooc,私设如山,有生子情节注意避雷

*歌手Alpha贝(A装B)x总裁Omega扬(O装A)

(1)  (2) (3) (4)

*这章是主阿贝视角的回忆杀 私货夹带注意 

个人感觉还是很甜的(小声x





贝乐泰以前一直觉得,上床是爱情这座高山的终点。

然而他和功必扬,却是从山顶开始这段倒错的关系。

 

他在走进那间房间前已经想好了解释这场误会的说辞,只是前面领路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高壮男人,还是不免让他有些畏惧。

贝乐泰十八岁时申请了中国的交换生,收到通知书后匆匆买了一张最便宜的经济舱从澳洲飞到中国。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迟到太久的逃亡,离开时墨尔本还是夏天,他穿着短袖短裤拖着行李箱跑过候机舱,那么窄小的一条道,却比他前十八年走过的所有路都要宽敞。完成这场逃亡似乎燃烧掉了整座城市的热量,从南半球到北半球,他呼吸到中国的第一口空气是冷的,是那种沉浮在可乐里的冰块的冷,带着刺激味蕾的甜。

脱离家庭约束的他,做的第一件可以被称为叛逆的事情,就是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

他是个Alpha,没错,他是这个社会中稀少而强大的性别,却选择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最普通的Beta。

这件事做起来远比他想象的容易,只需要计算好自己的易感期并及时服用抑制剂就可以。最大的缘故,在他不熟悉的异国他乡,周围没有多少人会来特意关注他。

唯一的问题是,购置大量的抑制剂随身携带要花费的钱不算少。父母对他擅自来中国留学这件事很不满意,从他成年的那一天起,二话不说就断掉了经济供给。因此他不得不勤工俭学,一边应付课业一边打工赚生活费。

被专业课和论文塞满的白天自然是抽不出时间的,于是他找了一份晚上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驻唱的兼职。酒吧老板是个心地善良的文艺中年,看贝乐泰一个外国小伙子在异乡求学,嗓音和擅长的曲风都与他的喜好契合,第一轮面试就敲定了他。

功必扬找上他的时候,贝乐泰已经过了十九岁的生日小半年,早早将期中论文定稿的他那天心情很好,在酒吧窄小的舞台上即兴唱了一首澳大利亚的童谣,曲风活泼欢快,他生得高大英俊,两者却莫名相配。

其实他在功必扬进酒吧时就注意到了他,一身纯黑正装的青年有雪一样白的皮肤和翡翠一样绿的眼睛,走过他面前时就像一朵星火飘进暗沉靉云,烫伤他眼里的月亮。

当老板用支吾的语气告诉他有人想包养他时,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那个倒霉蛋一定把自己当成了Omega。老板说对方知道你是Beta,可还是要你。贝乐泰冲满脸苦相的老板眨眨眼睛,安慰他不用这么丧气。

“我去见他就是,放心吧,不用你为难。”

老板感动于他的善解人意,又自责于自己的无能,半句阻挠的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给了贝乐泰一个拥抱。

有人开着功必扬的专车把他送到酒店又带他到了房间门口,严肃的男人转过身冷峻地冲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贝乐泰犹豫了一会,谨慎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出现的正是那个在酒吧惊鸿一瞥的南美人,比他矮了半个头,却有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场。暴露在正常光源下的脸更显出惊人的俊美,刃的尖戾和月的皎软,糅合在他的面容里变成熊熊燃烧的赛波花,火舌舔弄朗姆酒,灼人的醉意渗进心脏。

贝乐泰张了张嘴,却尴尬地失了声,直到被人请进去在沙发对面坐下才反应过来。

“Brian Gonzalez,中文名是功必扬。”

“功先生,我……”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人霸道的问话打断。

“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威士忌?”

“咖啡吧,酒就不用了。”

功必扬听到他的回答,伸向咖啡壶的手停在半路又缩回去,拐弯拿起瓶子倒了半杯琥铂色的酒推到他面前,双眼弯弯地笑了一下,带着点轻佻,烟似的勾在他唇角,“还是喝酒吧,对你有帮助。”

贝乐泰不敢拒绝,颤抖地拿起酒杯在唇边碰了一下,灌下去一口,烧得他喉头发紧。功必扬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绿眼睛在酒杯里模糊成潋滟一片。

“功先生,我先向你道歉,其实我隐瞒了性别,其实我是个Alpha,所以……”贝乐泰选择自首,他以为功必扬和他是同性别,这场包养不过是个乌龙。说这话时他心里还是没底,生怕得知自己被骗的总裁勃然大怒找人把他拖出去打一顿,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捏紧了裤缝。

“我知道。”功必扬悠闲地抽了一口烟,蛇形的烟雾蜿蜒在暧黄的光幕里,“我知道你是个Alpha,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包养你的原因。”

贝乐泰惊诧地抬头,下一秒功必扬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拿铁咖啡的甜混着浅淡的苦,海水般漫进Alpha的口鼻,竟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你是个Omega?!”

功必扬轻轻地嗯了一声,把一份合同推到他面前。“现在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了吧,我需要你帮我解决发情期。”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翠色凝结成寒霜,垂挂在Omega漂亮的睫毛上,“我想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亏本的事情,价钱可以商量。”

贝乐泰没答话,他先伸手拿过合同浏览了一遍。前面一份是用英文打印的,后面还有一份中文的,条款简单清楚,甲方后面已经签上了功必扬的大名。他捏着纸的手还有点发抖,后背到脖颈那一块全是热的,沾满黏黏的汗,心脏在肋骨间跳得很剧烈。

“你不答应的话……可你已经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你完好无损地离开,你说是吗?”功必扬见他半天没个反应,指尖搓了搓烟管,语气里带上浓浓的威胁。

贝乐泰再次抬头时就看见功必扬绿得叫人发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一匹盯上猎物的狼,拱起脊背即将扑咬,尖牙眼看就要刺进他脆弱的喉管。

这样的人居然是个Omega。功必扬的信息素还漂浮在空气里,他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分明是霸气侧漏的姿势,却被那份天生的香甜反衬出不和谐来。

“我答应。”贝乐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麻的舌头在口腔里笨拙地振动。功必扬冲他歪头一笑,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贝乐泰快速地把名字签在“功必扬”的下面,再把笔和合同递还回去。功必扬看了两眼,把合同收好,接着举起酒杯伸到他面前,“合作愉快。”

贝乐泰配合地与他碰杯,两个人都把剩下的威士忌喝完才放下杯子。

酒精和Omega的信息素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贝乐泰感觉自己热得过头,明明是深秋的夜晚,却比苦夏还要让他难受。功必扬掐灭了那支烟,伸出脚用皮鞋鞋尖踢了踢面前发呆的人,“去洗澡吧,卫生间里有浴衣。”

贝乐泰疑惑地看看他,被人抬起的下颌倨傲地瞧了一眼,“这是金主的要求,快去。”

 

虽然是个Alpha,但在此之前贝乐泰的性经验基本为零。他们的初夜很糟糕,是他往后人生中最不想回忆起的一段。

他洗完澡以后喝了第二杯威士忌,胆子是大了点,然而还是被功必扬嫌弃得体无完肤。他的Omega很香很漂亮,抱起来很舒服就是太凶还喜欢翻白眼,在他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进去的时候还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三天以后牙印才消。

第二天功必扬先让司机把贝乐泰送到学校,下车前金主递过来一个崭新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备注“功必扬”。一个星期后贝乐泰把备注名改成了“扬扬”,还设置了专门的铃声,然而功必扬从不给他打电话,每次找他都是发短信,时间地点,简洁明了。

功必扬有严重的洁癖,每次都逼着他先洗澡,做完也要洗,否则就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把他踹下床。前三个月他们之间就是单纯的金主和被包养者的关系,功必扬连亲都不肯给他亲,床笫间冷淡得不行,爽了也不叫,害得贝乐泰以为自己服务不够到位,特地去找舍友要了很多学习资料增长知识。

第四个月功必扬突然来酒吧听他唱歌,换了一身休闲装混在人群里,被贝乐泰惊愕的眼神发现时还冲他举杯,笑意明亮如烟火,滚进酒杯里炸起一串碎星。贝乐泰擅长的是抒情曲目,摇滚和电子乐同他不搭调,间距狭窄的眉眼自带深情光环,酒吧晦暗的灯光把半分羞赧酿成朦胧的酒,淙淙淌进钢琴和木吉他的协奏曲,蒸发又凝结成细密的雾,湿淋淋沾了人一脸。

结束后功必扬在门口等他,其实他的金主不过比他长了两岁,经营公司的同时还抽出时间来读国际贸易的研究生,整天陀螺似的连轴转,依靠咖啡因、尼古丁还有酒精撑着神经,没时间好好吃饭,抱在怀里就是把覆了层皮的骨头。

贝乐泰出来的时候,他又在夜色里抽烟,黑加仑爆珠,甜里带着辣。功必扬眯着一双绿眼睛,说这烟很像你的信息素,柑橘利口酒,不兑水喝简直就是糖精。

贝乐泰就回他这么喝也不怕把胃给烧穿,知道功总你刚,也不能怎么作吧。这段日子下来,他也差不多摸清功必扬傲娇的脾气,两个人拌起嘴来倒是比床上热烈,不过他总归是要在阿根廷人的白眼下举双手投降的。

这次功必扬倒是意料之外地没翻白眼,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抽了一大口烟转身尽数往他脸上吐,把贝乐泰呛得涕泗横流,弯着腰在原地咳嗽,差点没把肺咳出血来。恶作剧得逞的某个人大笑起来,笑声短促而轻快,很有特点,像只绵羊尖着嗓子叫,怪异又可爱。

他喝了很多酒,平时苍白的面皮都泛着红,刚刮过胡子的下颌一片平滑的淡青,剃须水的薄荷味在两人距离缩短时被拿铁咖啡味的信息素一口吞下,烟草的苦和辣渗进贝乐泰的唇时也变成利口酒的甜。他们终于接了第一个吻,功必扬很用力地拽着他的领子,厚重的外套限制了发挥,撞进怀里时搂不到窄细的腰,只能摸到暖暖的羊羔绒。

 

圣诞节和寒假贝乐泰都是不回家的,毕竟父母有弟弟陪着就够了。他来中国时甚至连一张全家福都没带,关系闹得太僵,谁也不乐意见谁。

功必扬从阿根廷回中国时已经临近放寒假的日子,贝乐泰考完最后一场刑法考试后就买了些干粮零食准备在宿舍躺尸刷美剧。等泡面的时候收到功必扬的短信,问他寒假有没有地方住。

他把一口泡面吸进嘴里,盯着那个署名“扬扬”的短信框好久,斟酌了一下回复“还在找房子”。

功必扬隔了一集美剧的时间才回复他,大概意思是让他收拾点东西,功总勉为其难收留他一个寒假,条件是帮忙打扫卫生和管理邮件。

就是当保洁和文秘呗,果然资本家的本质就是剥削剩余价值,不过管吃管住这点对他这个穷苦大学生来说还是颇为诱人,没犹豫太久贝乐泰就回了他一句,“多谢功总恩典,小的感激不尽。”

他完全可以想象功必扬收到这条时在屏幕后面翻白眼的神情。

一个星期前他的舍友就都回家了,他一个人宅在宿舍也就没吃抑制剂,任凭信息素在房间里自由驰骋。搬去功必扬的私人公寓第二天恰好是他的易感期,柑橘利口酒熏得功必扬捏着鼻子冲他翻白眼。

功必扬回阿根廷前就允许他留下时间较长的临时标记,咬在腺体上的齿痕加强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导致功必扬的发情期也因为贝乐泰易感期浓烈的信息素提前了。这下子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但心系事业的功总没工夫沉醉温柔乡,等情热消退就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工作,喝水都要使唤贝乐泰去倒。

私人公寓其实并不是很大,毕竟以前只有功必扬一个人住,再加上一只半大的拉布拉多犬。宽阔的头顶和下垂的耳朵让它的头看上去很大,和主人如出一辙。毛皮是偏深些的柠檬奶油色,像刚烤出来不久的面包,就取了个“Pan”的西语名。

功必扬是蛋奶素,平日买的肉食都挑给Pan吃,如今贝乐泰住进来,就被他笑称是和狗抢吃的。总裁先生做饭很好吃,只可惜又忙又懒,很久才下厨一次。

贝乐泰是放假了,虽然还有一堆的书要读,但总比功必扬轻松些。大多时间他就待在公寓里和Pan相守,拉布拉多生性好动,终于有人陪着玩的Pan很开心,没过三天就会冲贝乐泰摇尾巴了,功必扬就干脆把遛狗的任务都交给了贝乐泰。

这下子他还真是像极了被大佬包养的小情人,幽居在高档公寓里每天做做家务遛遛狗,没正经工作却不缺钱花,生活倒是闲适得很。

 

冬季的夜晚很长,而人在黑暗的庇护下就更愿意袒露赤裸的灵魂。真心话倾倒进酒杯里,过往的伤痕削成卷曲的柠檬丝。人间是陵园,覆盖着回忆之声。

除了发情期必要的发泄外,功必扬其实是不太愿意越界的。他说他不喜欢暧昧,不确定让他觉得危险。用金钱和欲望维系的关系好脆弱,他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

人际交往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他们对这一点倒是不谋而合。

不过就算只是炮友,好歹也算得上朋友,深夜喝酒谈心还是可以接受的。

人的三观不是枘凿,不可能找到一丝不差契合的人,大致相同都是万幸。人的两只手掌都有偏差,若是能遇上一个与你手掌大小完全吻合的人,那该是多小的概率。

他们聊过很多,从音乐聊到旅游,思绪跟着酒精满世界跑。Pan趴在功必扬脚下,尾巴蹭着贝乐泰的小腿,小家伙很快就困了,闭上眼去梦里找它的肉骨头。

话题还是免不了触及性别,功必扬问贝乐泰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Beta,明明是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何必要这样做。

贝乐泰沉默半晌,挑眉问他,你看我,像不像个Alpha。

微醺的功必扬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番,最后摇摇头,说的确不太像。

“有的人刚认识我,还以为我是个Omega呢。他们说我矫揉又敏感,性子太温柔,怎么也不像个Alpha。“贝乐泰开始的语气很平淡,“可惜啊,我就是个Alpha。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可父母只爱我弟弟。我以为我只要事事做到第一就能得到他们的关注,实际上不过是徒劳。就算我分化成了Alpha,他们也没说什么,毕竟我弟弟还没分化,他们大概是很有信心,我弟弟一定会是个Alpha吧。”

“所以说,那个家根本就不需要我。”

"那是他们的损失。"功必扬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他被酒精朦胧的眼眸也清明起来,森绿里投影出对面人的脸,好像灵魂都暴露无疑,水晶般一眼就能看到底。

“你应该自信一点,你是个优秀的人,不管是不是Alpha,优秀的本质是无法磨灭的。”

"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用性别去衡量一个人。"

功必扬把满满一杯起泡酒喝下,空杯砸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声钟鸣。

他洗完澡以后放下了刘海,黑发柔顺地搭在额上,宽大的睡衣进一步遮掩了他的攻击性,尖锐的羊角藏进蓬软的毛里,这个时候,他倒是很像个Omega。

他讲起他的故事,“所以说,这个社会只剩下Alpha之间的霸权斗争,他们互相竞争以求认可,然而这份认可只能由同类给予。Omega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战利品,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一个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占有Omega的数字就是获得Alpha世界认同的筹码。”

“人类啊,口口声声说着摒弃原罪和低级欲望,还不是拿性捏造法则。支配者弱化愚化Omega,让他们变成温顺的生育机器,只为发泄欲望和繁衍后代而活。”

“我讨厌我的性别。"功必扬说这句话时眼睛亮得吓人,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这一对光,压抑的憎恶和无奈是藏在光身后的影子,切割开他俊秀的五官,延伸到他敞开的领口,和暴露在外的腺体。

“你刚刚还说人的评判标准和性别无关呢。”贝乐泰冲他挤出一个笑容,他想去摸他的头顶,抚平那些翘起来的发,哪怕它们是伪装的刀刃,能让他的掌心鲜血淋漓。

“可你毕竟是Alpha,”功必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我真的受够了那些特殊对待。过海关时无穷无尽的表格和盘问,入住旅店时还要被特意询问有没有被标记晚上不要出门,连公司都有限制,银行开户需要别人担保……”

“这也是种保护吧。”

“保护就是支配的另一种说法而已,关进温室还是监牢没有区别。我需要自由,公正的自由,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痛苦。”

“不,贝乐泰,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tbc-

人间是陵园,覆盖着回忆之声。(顾城)                  

性别的辩论部分化用了《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上野千鹤子)的部分内容(偷偷推荐这本书)

 @每天都在等粮吃i  前期人设还是借用这位姐妹的梗所以cue一下

East of Eden还是有出入的 就不要完全当后续看啦(看ghs可以嘻嘻

不知道两章能不能写完回忆杀...夹带私货导致爆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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