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的甜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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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扬】堇青石(6)

*现代ABO,狗血ooc,私设如山,有生子情节注意避雷

*歌手Alpha贝(A装B)x总裁Omega扬(O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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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爆字数了于是分成两章发 请大家喝狗血





“我有,因为我经历过。”

贝乐泰是个分化障碍者,他的分化比正常人晚了整整两年。

“从小别人就觉得我肯定不可能是个Alpha。十二岁前我比我弟弟还要矮,成绩还不错但体育很差,被他欺负都还不了手,我一说他他就哭,怎么样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错。爸妈宠他,因为他壮实又霸道,一看就是个Alpha,以后可以继承家里的产业。”

“我就没什么用啦,养着当个摆设,再多的奖杯不过是金光灿烂的废铜烂铁,他们很少夸我。”

“从中国搬到日本又搬回澳大利亚,没有一个地方会真正接纳我,我从来没有朋友。他们觉得我以后肯定会分化成Omega,要不然也是个Beta。”

“我记得那些下流的玩笑,”贝乐泰的声音很轻,他垂下了睫毛,冰质的蓝沉进回忆的海里,声音一点点染上哭腔,“他们只把Omega当做美丽的玩物,义正言辞地要求Omega温柔体贴,连我爸妈都不耐烦地告诉我要学会理解别人,不要抱怨那么多不要想那么多,乖乖听话就好了。”

“反正你也爬不上去,这是注定的。”

“十四岁我还没有分化,那时候我已经长到一米八,他们还嫌弃我长得太高,Omega不该长得那么高的。到十五岁他们几乎断定我是个没用的Beta,连作为Omega婚姻和孩子交换利益的用处都没有。”

“然而我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分化成了Alpha,是不是很好笑?”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们精彩的脸色,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学着当Alpha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我好像怎么也做不好,总被人嫌弃太娘炮太不像个Alpha。或许我还是更适合当个Beta,所以我还是离开澳大利亚了。”

功必扬听完以后沉默了好久,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说着说着就哭得满脸眼泪的人,只能抽了一打纸巾递过去,然后伸出手去拍贝乐泰的背。温柔地,一下又一下。

他的心情很复杂,其实他和贝乐泰差不多刚好相反,以前没有人觉得他会分化成一个Omega。然而命运弄人,十四岁时他在体育课上晕倒,醒来时医务室的护士告诉他,你分化了。他闻到身上浓郁的拿铁香气,甜得发苦。注射抑制剂时那个护士姐姐微微皱着眉,戴着口罩的脸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睛里写满同情。离开前她摸了摸他的黑发,塞给他一颗巧克力让他好好睡一觉,下午的课已经请好假了。

他不愿意旷课,况且下午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请假意味着投降,投降就是逃兵,就是俘虏。

他没吃巧克力,穿上外套就跑出医务室回到教室,拿铁味没散干净,一路上几个高年级的Alpha拿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看,恶心得他差点把中午饭吐出来。

那些事情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从阿根廷来到中国后他就一直以Alpha的身份活着,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秘密。发情期当然很痛苦,身体的渴望宛如火烧,可他不愿意蛰伏本能,把两倍剂量的抑制剂药片磨碎灌进酒里喝下去,然后抽烟。第一年是三四支,第三年就快接近一盒,一个晚上下来脚下都是烟头和酒瓶,麻醉的快感置换性欲,酒越喝越多,烟越抽越凶,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Omega,他不相信身为人就必须臣服兽性。

贝乐泰接过纸巾胡乱吸掉泪痕,红肿着一双眼看着功必扬,撇嘴皱眉委屈巴巴,结果被人递过来一根烟。

“你可以试一下。”功必扬干巴巴地说,“相信我,会好受一点的。”

贝乐泰盯着那根烟好一会,还是拒绝了。功必扬尴尬地把烟塞到自己嘴里,刚打算去摸茶几上的打火机,就被人眼疾手快地夺过扔到角落里。贝乐泰从后面环住他,把烟从人嘴里拿走,“别抽烟了,容易英年早逝。”

功必扬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驳,就被人埋进肩窝,刚哭完的澳洲人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金发蹭到他侧颊,像只讨摸的金毛犬,也不知道是不是和Pan待多被同化了。

放假在家的功必扬不用装Alpha,身上的拿铁信息素泛着软绵诱人的甜。Alpha的天性让贝乐泰不要脸地拱着人闻来闻去,从肩窝蹭到后颈的腺体,简直是把金主当猫吸。

功必扬不好意思推开他,毕竟这个十九岁的小朋友还在闹情绪,那份忧郁具象化挂在睫毛上,颤巍巍地叫人心酸。而且靠近Alpha的信息素的确也能让他感觉好受些,柑橘的味道很清新,比烟草好闻。

他叹了一口气,在人怀里扭成舒服的姿势,两个人团在一起缩在沙发上,抱枕被挤下去砸到Pan的尾巴梢,睡梦中的拉布拉多尾巴摇了摇又垂下。

“我听你说话也蛮厉害的,那些人欺负你的时候怎么不怼回去?”

“我不会打架,而且做人要温柔点。”

“你是个Alpha好吗?”

“Alpha不能温柔吗?温柔又不是Omega的专属。”

“你看我温柔吗?”功必扬冲他翻了个白眼。

“温柔,”贝乐泰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被人用白眼怼回去,但还是笑嘻嘻地搂着他唱反调,声音含糊成一团黏软的棉花糖。金毛犬厚实的肉垫摁着猫儿拱起的脊背,粗糙的长舌舔湿炸起的短毛。固执的猫咪翠珠眼瞳投降地眯起,软踏踏蜷成一团被狗崽子拱进怀里。

“扬扬你除了爱翻白眼和毒舌以外,都很温柔。”

那些人喜欢的温柔是柔若无骨的,见者犹怜的。他们理解不了,温柔可是是锋利的,是可以拔刀的。

不过,如今的时代,过分温柔是要吃亏的。

 

同居的日子延续到春寒未褪的三月,第一朵桃花在枝头颤颤巍巍地开了,雪同梦境一起融化。

到夏日来临之前功必扬都很忙,他的公司投资了娱乐业,正在和另一家合作一个选秀节目,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他被贝乐泰强制禁烟一个月里没抽到的很快就补了回去,发情期身上的烟味浓得连信息素都快盖不住,闻得贝乐泰直皱眉。等人瘫软在枕头上不想动的时候凑到功必扬耳边,用带了点强硬威胁的语气审问他为什么又要抽烟。

你不是有我了吗,发情期不需要再用这种慢性自杀的方式发泄痛苦了吧。

这句潜台词他没敢说出口。

疲惫的被告先生动了动眼皮,把手腕压在额头上,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吐字,一节一节冻成寒彻骨的冰,“不关你的事。”

他转过头去,躲开了贝乐泰的眼睛。

 

和功必扬签了合同以后,贝乐泰也没有放弃在酒吧驻唱的兼职。他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对他来说,这与其说是一份工作,不如说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老板默认了他是被功总罩着的人,自然不敢解雇他,甚至还给他加了工资。

很快他也积攒了一批粉丝,女性为主,几乎每天晚上都来酒吧捧场。他唱歌的短视频被传上了学校论坛,很突然地,他在学校里也有了人气。

刚开始贝乐泰总觉得别人夸他是在嘲讽,被功必扬知道后开导了一通。虽然功总的开导方式很特别,不过贝乐泰还是受用,慢慢开始接受甚至乐在其中。

一个单身的优质青年,脸帅口才好,歌喉又是加分项,虽然是个Beta,但也缺不了人追。在学校里就有小姑娘递情书和小礼物,他不习惯这种场合,在姑娘告白前已经红了脸,温温柔柔地婉拒了她,还被人当做是欲拒还迎。论坛还冒出了扒他情史的帖子,以为他是个阅人无数的文艺渣男人设,然而扒了半天硬是半点石锤没有,最后不了了之被管理员封贴,害得他失去了吃瓜的乐趣。

有个女Omega挺执着,被好言好语地拒绝后也没消停,一天到晚制造和他的偶遇机会,还追到酒吧去想灌醉他。

那姑娘长得挺漂亮,家境不错,能力不俗性格也不跋扈。信息素是香草曲奇的味道,娇滴滴的甜,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Omega。

她在贝乐泰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条红绳手链,说是她特地从庙里求来的。她以为贝乐泰是外国人不懂红绳的意义,只说是讨个保平安的吉利,没别的意思。最后又说贝乐泰不接受就是看不起她,不过一点点粉丝的心意而已。

其实她哪里止步于粉丝,从贝乐泰的宿舍楼下到教室都蹲过点,在酒吧唱歌的晚上她比贝乐泰还要早到,捧着满怀的红玫瑰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未免太烫人,这份喜欢让他感到害怕,三番五次婉拒后仍没有摆脱,只能安慰自己在没伤害到私人生活前,还是不要伤小姑娘的心。

贝乐泰没办法就收下了,他当然知道在中国红绳的意思,也知道这座城市的郊区外有一座庙,据说求姻缘很灵验。于是他也去了那座庙一趟,那里的小和尚看到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很惊讶,还夸他中文说得好。

他也求了一条红绳,上面穿着三颗足银转珠,然后送给了功必扬。私心昭然若揭,他却也腆着脸硬说是招财平安,刚好配功必扬总裁的身份。为了不被拒绝,还添了句是专门给金主的,保佑功必扬多赚点钱。

这说辞未免太牵强,说的时候贝乐泰自己都觉得假得不行,握着盒子的手心全是汗,连眼睛都不敢看功必扬。

功必扬还是收了,第二天戴在了手腕上,腕围很合适,不松也不紧。贝乐泰当然是没有量过,不过握了这么多次,总归是有印象。

暗恋是很辛苦的,眼神要躲掉,笑意要藏好,可偏偏看到的每一朵玫瑰,都写着他的名字。太空浩瀚,岁月悠长,与他共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都是莫大的幸运。

他总是在想,为什么他和功必扬能够做过了爱情里的最后一步,却没办法迈出第一步。

总归是他太懦弱,一直以来都是。

没有扎根的树结出的果实怎么会香甜,不曾稳扎稳打的爱情是孽种怪胎,苟伏在见不得人的阴影里吸取残破的养分。

他的专业是法律,最讲究证据,证据是诉讼的核心。所以他一直在寻找证据,缠绵的信息素,微凉的唇瓣,嫣红的眼角,蜿蜒的锁骨和纤瘦的腰腹。他企图在喘息声里举证相爱的可能性,他希望那双绿眼睛在泪水潋滟时是真诚的情动,这样朱斯提提亚的天平才能平衡,等式才能成立。

可惜正义女神的白袍不染红尘,蒙住的双眼看不见情爱纠葛,爱情里没有公平,人性可以作假,他颠覆不了假证,只能在这场诉讼里满盘皆输。

于是他亲吻阿根廷人的眼睛,如同吻一颗恒星,从发丝到脚尖都被电离氢摩擦,爆炸后燃烧殆尽,变成柑橘味的微尘漂浮在无尽的虚空里。

人会爱上与他们相似的人,或许是他的过去,也可能是他的未来。

他还是褪不掉浑身的自卑,那些暗色长进他松开的骨缝里,连在床上作为上位者时也觉得卑下,吻爱人如吻化身月桂的达芙妮,好像结果被法槌冥冥敲定,他会被拒绝。就算是太阳神阿波罗,也有求之不得的时候,更何况他呢。

 

暑假时他收到家里两年来第一个电话,他的弟弟分化成了Beta。多有意思,命运把倒挂的塔罗牌插在他们兄弟中间,他猜父母一定发疯地想交换他俩的性别。

父亲让他回国,接受家族企业的培训。他推脱自己还未完成大学的学业,没拿到毕业证书。向来强势的父亲在电话那头语气坚决,说是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当地的学校,交接手续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不要废话快点回来。

“你要听话。”

像磨好的刀架在脖子上,泠然的锋透过肌肤割裂动脉,孩提时期的痛楚黏在他的脚跟,宛如时时浮现的幽灵,怎么也甩不脱。

贝乐泰应付了几声挂掉电话,汗水已经湿透了脊背。他当然不愿意回去,好不容易在中国定居,有了自己独立的生活。再说他也不稀罕家族那点产业,不如给他的Beta弟弟。

左拖右拖一直到了八月末尾,开了学他也没买回澳大利亚的机票。贝乐泰心情郁闷,就在酒吧独自喝酒,一瓶接一瓶,灌到头脑发晕问老板讨了根烟,刚吸进去的时候咳了好久,等尼古丁麻痹了神经,才感觉到混沌的舒心,好像把一切烦恼都扔进火堆里烧着,火舌冲上来吞掉所有纠结枝蔓,一下子干干净净。

他总算理解功必扬为什么有那么大的烟瘾了。

那个香草曲奇味的Omega一个月前找了男朋友,贝乐泰以为她终于放弃纠缠,就敞开心怀和她做了朋友。那天他喝醉倒在吧台上不省人事,老板拿了他的手机给通讯录的前五个人打了电话,他当然不知道那个备注“扬扬”的号码就是功总,还以为是什么好朋友。

排在第五位的女孩却是最早赶到的,她扶走了贝乐泰,出门时恰好被功必扬看到。坐在车里的功必扬挑了挑眉,挥手让司机开走,然后点了根烟,浓烈型的万宝路,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抽了。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女孩尽心尽责地把他扶到宿舍楼下,求了管门的大爷好久叫他的室友下来把人带进去。

第二天被室友一顿揶揄的贝乐泰去问她,她只轻描淡写地说和男友已经分手一个星期,她现在是孤家寡人。再说帮朋友一个忙而已,也没什么吧。

白白受人恩惠过意不去,再说她又是个柔弱的女Omega。

贝乐泰本来想请她吃顿饭还了人情,没想到这姑娘痴心不改,吃饭时又和他真情告白。

女孩喝了点酒面颊桃花般红艳,香草曲奇甜美的香在他鼻子下狗尾巴草似地挠。

他本来想直接开口拒绝,女孩却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是Alpha。

贝乐泰吓得打翻了酒杯,倾泻而下的红色酒液和他的脸色一样难看。

Omega婉媚地弯着眼睛,上挑的眼线勾成美女蛇般的妖娆,笑意分明甜美,贝乐泰却看出点阴冷来。

“你明明是个Alpha,为什么要装成Beta呢?”

“放心吧,我还没被标记过,为什么不和我试一试呢?”

贝乐泰说了声抱歉,站起身拿走账单,落荒而逃。


-tbc-

1.他们喜欢的温柔是柔若无骨的,见者犹怜的。他们理解不了温柔可以是锋利的,是可以拔刀的。——来自网络,我没找到具体出处qwq

2.如今的时代,过分温柔是要吃亏的。——是枝裕和《如父如子》

3.在困倦时/在旅途中/每一朵玫瑰/都是她的名字——阿多尼斯

4.太空浩瀚,岁月悠长,我始终乐于跟她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卡尔 萨根

5.人们爱上的,往往都是与他们相似的人,或许是他们曾经的那种人,或许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弗洛伊德

还有一章咕噜噜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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